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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五章 失望至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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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五章 失望至極

謝斌:“六妹妹已經落胎,祖母找我們來是想讓我們去探望六妹妹?”

謝老夫人點頭:“正是。出了這種事,咱們娘家人本就該去看看。”

謝恒:“六妹妹剛落胎時沒人去看過?”

謝老夫人:“那自然是有的,我當天收到消息就親自去闕家看了。可我去看過不等於你們去看過,你們到底是六丫頭的兄長,不能不露個面,多少也該去探視寬慰一番。”

謝斌點頭:“祖母說的是。我們是該去看望六妹妹。”

然而謝恒卻不像謝斌那麽單純,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事。

謝老夫人可真算不得善茬,也根本不是個多疼愛後輩的長者,她眼中看到的永遠只有謝家的利益和體面。謝恒可不相信謝老夫人對謝元馨是出自真心關懷。

不過謝老夫人到底為何非要他和謝斌去闕家看謝元馨?

在謝老夫人眼中他和謝斌身上最大的價值就是在朝為官,年紀輕輕便得朝廷重用,難道謝老夫人是想在他們的官職身份上做文章?

闕家當初最讓謝老夫人心動的便是闕勝德是正三品的朝職,而現在自己也是正三品,官職上與闕勝德旗鼓相當,且他手中同時握著宗人府丞和大理寺卿兩個職位,單從權利來說他還在闕勝德之上,莫不是謝老夫人想用他的官職來壓制闕勝德?可這又是為何?謝元馨落胎跟這又有何關系?為何要自己壓制闕勝德?

謝恒腦海中整合著從進屋開始謝老夫人的言談表現,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猜測。

“祖母,孫兒以為咱們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說兩家話,不管祖母希望我跟兄長做什麽,還是直言不諱告訴我們的好,免得我們不能領會祖母的意思,事情辦得不到位,又或者因為不夠了解情況,影響我們發揮。到時候就不大好了。”

謝老夫人臉色難看,“你、你這是什麽話?難道我還能瞞著你們什麽不成?”

說到瞞著,謝恒就想起將軍和榮啟有事瞞著自己,這心裏面就更不痛快了,火氣也跟著上來。

“祖母這話說得不真誠。有沒有事情瞞著我們祖母自己心裏清楚。若是祖母實在不願意說,那就我來說,祖母只管聽聽是不是我說的這麽回事。”

謝斌一楞,總覺得這會謝恒的火氣莫名得大。

“謝元馨就算平日再怎麽莽撞,懷孕生子這種大事也肯定不會馬虎。更何況這是闕家第一個孩子,謝元馨定然也打著利用這個孩子在闕家站穩腳跟的意圖。況且謝元馨和謝元柔現在是平妻,身份相當,若是謝元馨能順利生下闕家的嫡長子,日後定然能事事都壓著謝元柔一頭,謝元馨不會不知道其中厲害,又怎會一時貪嘴吃下含有蟹粉的糕點?恐怕謝元馨的落胎跟謝元柔有很大關系吧?”

謝斌震驚地看著謝老夫人:“祖母!四弟說的可是真的?當真是七妹妹害得六妹妹落胎?”

謝老夫人臉色難看,眼神有些閃躲,“胡說什麽?你四弟瞎胡猜你也跟著信?你七妹妹是什麽人你不清楚?最是柔善不過,如何會做出害死親姐姐腹中胎兒之事?”

謝恒冷笑:“都到這時候了,祖母就不必再替謝元柔說好話了吧?謝元柔是什麽人,我清楚,祖母應該也清楚。這種事她做不做得出來祖母心裏明鏡似的。想來闕家也是懷疑到了謝元柔身上,祖母讓我和兄長去闕家,一是為了看望謝元馨,二來就是給謝元柔撐腰吧?只是祖母可跟謝元馨通好了氣?我們幫著謝元柔撐腰,謝元馨可願意?別到時候她記恨祖母偏心,說些不該說的或者做些不該做的,屆時雞飛蛋打,祖母可別後悔。”

謝斌又叫了一聲:“祖母!人命關天,您可不要犯糊塗!”

謝老夫人臉色青白,最後像是認命一般地嘆息一聲:“是,闕家是懷疑你們七妹妹,但沒有證據。這沒有證據的事就是子虛烏有!你們六妹妹失了孩子,心中悲痛,這祖母也可以理解,但她悲痛過了頭,腦子不清醒,竟然一口咬定是你們七妹妹害的她。讓她拿出證據她也沒有,就是空口白話。她的態度太堅定,這才讓闕家姑爺也心生懷疑。馨丫頭糊塗,闕家人又是外人不了解柔丫頭,一時有所誤會也正常,但你們是柔丫頭的兄長,可得相信自家人才是。再說就是官府拿人還得講究證據確鑿呢!”

謝恒挑眉:“謝元馨是不是傷了身子,以後再難有孕?”

謝老夫人震驚地看著謝恒:“你如何知曉?”這事她也是之前到了闕家去看謝元馨才知曉,而且闕家並沒有對外聲張,現在應該除了闕家人應該就只有她知道。

謝恒冷冷一笑,果然如此。

他事先的確不知道,就是洛非白也沒在信中說到謝元馨傷了身子的事,他全是從謝老夫人的態度中推斷出來。

謝老夫人偏幫謝元柔的態度太過明顯。

就算謝元馨失了孩子,這闕家嫡長孫暫時不是從他們謝家女的肚子裏出來的,但這時候闕獻對謝元馨畢竟有憐憫之情,說不準就著這股憐憫勁兒,謝元馨能得到闕獻更多的疼愛,壓過謝元柔一頭,調養好身子之後就能再度懷孕。

可謝老夫人言語間對謝元柔十分維護,對剛剛失去孩子的謝元馨卻左一個“福薄”右一個“不小心”,明顯責備之意更甚。

謝恒知道謝老夫人不是那種會將寶押在一處的人,她會這麽做必定有原因,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謝元馨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,所以謝老夫人才說什麽都要保住謝元柔。還指望著未來闕家的嫡長孫能從謝元柔的肚子裏出來。

謝斌無比震驚:“祖母!這麽大的事您怎麽也不告訴我們?”

謝老夫人皺著眉:“告訴你們有什麽用?馨丫頭的身子又不能這麽好起來!你們知道也是跟著白著急!”

謝斌心中失望至極。

明明祖母說讓他們去闕家探望六妹妹,卻隱瞞六妹妹傷了身子再不能懷有身孕之事。他不得不承認謝恒說的,祖母這般就是別有用心!這可是他們的親祖母,六妹妹可是祖母嫡親的孫女,到了這時候祖母竟然還一心算計!他們謝家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真心?!

“祖母,我只問您,六妹妹落胎到底是不是七妹妹下的手?”

謝老夫人臉色繃得發紫:“當然不是!都說了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!也不怕這話讓你們七妹妹聽到寒了她的心!好了,你們明日就去闕家看你們六妹妹和七妹妹,也跟闕家姑爺好好談談,讓他不要把你們六妹妹傷心過頭的話放在心裏,莫要冤枉了柔丫頭。”

謝斌深吸一口氣:“但願祖母說的是真的,孫兒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,先回去書房了。”

謝斌轉身就走,謝老夫人在後面叫了兩聲也沒能讓謝斌回頭。

“真、真是氣死我了!這是當了官就不把祖母放在眼裏了!小四,你可不能學得你兄長這般目無尊長。”

謝恒輕聲一笑:“我倒覺得兄長已經很尊重祖母,不然就憑著兄長的脾氣,但凡有一分懷疑祖母包庇謝元柔,都不可能還這樣好言好語地跟祖母說話。”

“你、你怎麽能這麽跟祖母說話?”

謝老夫人看著謝恒似笑非笑的表情,仿佛突然間意識到,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清過這個孫子。她以為對方敬重她這個“雪中送炭”的祖母,以為不管對方官職做到多大自己都能拿捏得住。但現在回想起來,似乎她以為的每一次拿捏住謝恒,都是對方有意為之。她以為的每一次“得利”,得到最大好處的人似乎都是謝恒。

一時間謝老夫人心中充滿恐慌,她甚至想不起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“弱小”的孫子就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!不,或許她從來沒有真正掌控過這個孫子!

謝恒:“明日我跟兄長會去闕家,如果讓我看出來真是謝元柔害的謝元馨,即便我不當場揭穿,也絕對不會幫著謝元柔說話。至於兄長,他向來耿直,會如何抉擇就是不我這個做弟弟的能左右的。”

“你、你們……”

謝恒勾著嘴角,“我看祖母身子不大好,想來定是因為六妹妹落胎之事而太過傷心,還是早些休息得好,莫要再操心太過。劉媽媽。”

被點名的劉媽媽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,“四、四少爺……”

劉媽媽也得承認是她們主仆看走了眼,錯把一頭兇狼當成了綿羊,現在的四少爺氣勢逼人,她竟然都不敢與四少爺對視。

謝恒:“好好伺候祖母,別讓祖母操心太過,有什麽事不好拿主意的去問兄長便是。”管家的事謝恒是不打算讓謝老夫人繼續插手了,他自己又懶得看,自然是甩手給謝斌,就讓他的這位兄長能者多勞吧!

“是、是,老奴謹記。”哪怕謝老夫人就在邊上怒目而視,劉媽媽也不敢當著謝恒的面說一個“不”字。

從謝老夫人那離開後,謝恒便去找謝斌。

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去開導開導謝斌,免得他這位性情過於剛直的兄長一時想不開鉆起牛角尖。

一進院子,果然看到謝斌站在廊下,表情有幾分落寞。

謝恒走過去,擡手搭在謝斌肩上:“兄長不必想太多,反正明日我們就去闕家,等見到謝元馨和謝元柔就什麽都知道了。”

謝斌沈默片刻說道:“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懷疑六妹妹落胎和七妹妹有關。”

謝恒點頭:“我是有懷疑,但我覺得這樣不好,也希望自己以後能改改。”

謝斌不明所以:“為何?你是覺得自己的懷疑不合情理?”

謝恒笑著搖頭:“情理情理,情在前,理在後。我會懷疑謝元柔是基於我之前對她的了解,知道她並非善類,但並沒有其他更加可靠的信息輔助。僅僅是因為固有印象便懷疑一個人,還是人命關天的大事,這樣惡意的猜測實在太過嚴重。而謝元柔以往雖然有些心機,但要說絕對傷天害理甚至是草菅人命的事也的確沒做過,我的懷疑便更沒有依據。於情,我便不該如此,更何況我們到底有一層血緣關系。當然,於理,她以往的行為讓人沒有辦法完全不懷疑她。”

謝斌微微嘆息:“你好像永遠都能這樣理智地看待問題,倒是我身為兄長,很多時候反而需要你來開解。”

謝恒笑而不語,心想他能一直這樣理智是因為這些事情終究沒有觸及到他的核心,所以他能“旁觀者清”。如果是跟將軍有關的事,他也就沒把握還能這麽理智地分析應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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